1986年11月的秋末,许菡精疲力尽地找到一处桥墩底下,那里有柴火锅架,以及残破的棉被,尽管无法完全抵抗严寒,可至少能让她汲取些许温暖。不知过了多久,流浪汉马富贵回归地盘,在了解到许菡的经历之后,索性收留她在自己身边,自此二人开启了乞讨生涯,凭借着凄惨爷孙的形象,从一批批好心人手里获得更多收入。
而这些收入,基本都被马富贵用来买毒品,随着日积月累的吸食,他的毒瘾越发严重,经常因亏欠毒款惨遭毒打,每次都是许菡亲手奉上微薄的钱财,以化解地痞流氓的怒气。正因如此,马富贵知道许菡是个会说话的小女孩,心里有了不为人知的盘算。
侯德平仔细回忆着当晚发生的事情,隐约记得警方在打捞完尸首之后,小女孩从车库的地方跑了出来,一声声哭喊着呼唤妈妈。后来在处理死者指纹等各种线索时,侯德平接到神秘电话,对方以父母、妻女的性命,威胁他必须将此案定性为溺水身亡。
说到这里,侯德平垂下眼皮,语气减弱,缓缓道出歉意。尽管真相令人痛心,可实在不忍再对其进行谴责叱骂,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红包,当作是给他女儿的见面礼,并且叮嘱他既然已经选择离开警队,若是有空就多陪家里人,不要等到失去再后悔莫及。
开车返回南江市的途中,赵亦晨决定绕道去趟南郊公墓,途经别墅区,恰巧看到坐车离开。明显两个性格有着天壤之别的女人,可是赵亦晨始终报以微弱希望,期待能有机会揭开许涟的真实身份。
南郊公墓处,一眼望去的荒郊野岭,遍地寒凉,赵亦晨站在妻子的墓碑前,恍然想起他与胡珈瑛之间的大学时光,美好而青春,最终沉入水底。技术科打来电话,告知对比结果,证实咖啡杯上的指纹根本不属于许菡,也就意味着许涟并非是胡珈瑛假扮。
秦妍按照约定来到赵家,顺便带来了心理测试卷,怎料似乎是察觉到什么,突然起身跑到窗前向外张望。成年人眼中的幽暗寂静,实则在角落里隐藏着不易发现的危险,陈好收到指令后,背起狙击枪转身离开。
正当赵亦晨往家走,看见不远处有车灯在闪,定睛一看才知是刚要离开的秦妍。两人许久未见,简单聊了几句,秦妍倒是不太在意赵亦晨的冷淡态度,言简意赅地表明赵希善目前状况,属于是严重的内向型抑郁症,甚至因为痛失母亲所产生强烈的自责自罪情绪。
秦妍希望赵亦晨能够放下过往,重建生活,接受现实,认清许菡与许涟本质就是两个人,不要再给女儿带来影响。她的话的确让赵亦晨有所触动,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行为,因此接下来的几天里,努力将查案的事情抛之脑后,全身心地投入到孩子的陪伴之中,直到那天电视台里播放思翔教育的广告,赵希善似乎被其所吸引,显得很感兴趣。
赵亦晨意识到女儿很有可能在这家教育机构上过学,于是主动打电话询问许涟,跟她打听有没有跟女儿较为熟络的小伙伴。即便许涟表现不耐,当即挂断,赵亦晨仍不放弃,直接跑去学前班寻找线索,终在家长签字单上发现了许菡的笔迹与胡珈瑛完全不同。
西关市刑侦支队的警员吕仁突然出现在学前班,按照他的说法是来调看监控,可问题在于吕仁神色有些慌乱,绝非如此简单。与此同时,收到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一连串地址,关键是注明“二十四小时,胡桃木衣柜”,尤其当他看到赵亦晨从门外进来,竟下意识将纸条藏了起来,随即劝慰赵亦晨别再操心案子的事情。
担心赵亦晨会从其他调查里找出把柄,甚至觉得许涟像是变了个人,便故意找各种机会试探,无论是从她的说话语气,乃至手指上的薄茧。许涟不动声色,实则内心极其厌恶杨骞的接触,就像她当年厌恶养父许云飞,所以才会和许菡连夜逃跑,可惜最终一个被抓受辱,一个亡命天涯。
许涟约赵亦晨见面,坦言自己曾代替许菡去参加家长会,所以才会导致字迹不同。考虑到赵希善需要后续的心理治疗,便将之前的医生名片以及诊断记录交给赵亦晨,随即拿着咖啡杯离开。
回去的路上,许涟发现警方默默跟在车后,连续五天,每晚皆是如此。为保万一,许涟打电话通知杨骞烧毁所有关于许菡的杂物,除了部分照片保留。待挂断电话后,许菡拉紧安全带,命令司机立马刹车,出其不意地制造追尾事故。